210. “悶悶”、“淳淳”、“察察”、“缺缺”各是什么意思？

（第五十八章）


“其政悶悶，其民淳淳。其政察察，其民缺缺。”這里的 “悶悶”、“淳淳”、“察察”、“缺缺”各是什么意思呢？先看古人的注解：

河上公章句：“‘其政悶悶’，其政教寬大，悶悶昧昧，似若不明也?！涿翊即肌?，政教寬大，故民醇醇富厚，相親睦也。‘其政察察’，其政教急疾，言決于口，聽決于耳也?！涿袢比薄?，政教急，民不聊生，故缺缺日以疏薄?！彼囊馑际牵皭瀽灐笔菍挻?，“淳淳”是敦厚，“察察”是苛察，“缺缺”是缺少。

王弼注：“言善治政者，無形、無名、無事、無政可舉。悶悶然，卒至于大治。故曰‘其政悶悶’也。其民無所爭競，寬大淳淳，故曰‘其民淳淳’也。立刑名，明賞罰，以檢奸偽，故曰‘察察’也。殊類分析，民懐爭競，故曰‘其民缺缺’也?！彼J(rèn)為，“悶悶”是無為，“淳淳”是敦厚，“察察”是明察，“缺缺”是爭競。看現(xiàn)代名人學(xué)者的解釋：

余秋雨翻譯：“政治寬厚，人民就淳樸，嚴(yán)治嚴(yán)苛，人民就機(jī)詐。”（余秋雨：《老子通釋》北京聯(lián)合出版公司，2021年，第174-175頁。）他翻譯，“悶悶”是寬厚，“淳淳”是淳樸，“察察”是嚴(yán)苛，“缺缺”是機(jī)詐。

南懷瑾解釋：“悶悶”是溫和，“淳淳”是純樸，“察察”是苛察，“缺缺”是窮困。（南懷瑾：《老子他說》續(xù)集 東方出版社，2010年，第216頁。）

陳鼓應(yīng)今譯：“政治寬厚，人民就淳樸；政治嚴(yán)苛，人民就狡詐?！保惞膽?yīng)：《老子今注今譯》 商務(wù)印書館，2016年，第286頁。）

“其政悶悶”。悶有兩個讀音，讀mèn，是悶悶不樂；讀mēn，是悶頭苦干，不吭聲，不聲張，在這里是后一種意思?！捌湔瀽灐本褪菆?zhí)政者政治清明寬松，不過分聲張、不亂發(fā)號施令、不瞎折騰。

“其民淳淳”。他領(lǐng)導(dǎo)的人民就更加淳樸。淳，讀chún。一個淳，就是樸實(shí)厚道的意思，兩個淳（淳淳）更加淳樸。

“其政察察”。一個察，仔細(xì)看，調(diào)查研究；兩個察就是苛察了。古人云：“水至清則無魚，人至察則無徒。”察，說明工作認(rèn)真仔細(xì)，“至察”就有點(diǎn)過分了。執(zhí)政者也一樣，苛政猛于虎，人民怎么能生活呢？結(jié)果是：

“其民缺缺”。一個缺，是器皿破了個口子，兩個缺（缺缺），就是器皿破了個大口子或多個口子，還能用嗎？這里是以物喻人，引申為淳樸品德的大大缺失，人民也就變得過分聰明而狡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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